姜太公在此论述的不仅仅是对君主所言的为君之道,同时也是每位当政者的为官之道,更是为人处世之道。如果为官者以权谋私,只顾自己享受荣华富贵,忘却了以天下为己任,定会被世人所唾弃。只有与民同心同德,为国尽心尽力,时刻牢记“为官一方,造福于民”的责任,才会受到百姓的拥戴与支持,才会留下好的政绩,使声名远播。
高山为谷 深壑成陵
鲁昭公薨于乾侯。赵简子问于史墨曰:“季氏出其君,而民服焉,诸侯与之;君死于外而莫之或罪,何也?”对曰:“物生有两、有三、有五、有陪贰。故天有三辰,地有五行,体有左右,各有妃耦。王有公,诸侯有卿,皆其贰也。天生季氏,以贰鲁侯,为日久矣。民之服焉,不亦宜乎!鲁君世从其失,季氏世修其勤,民忘君矣。虽死于外,其谁矜之?社稷无常奉,君臣无常位,自古以然。故《诗》曰:‘高岸为谷,深谷为陵。’三后之姓于今为庶,主所知也。在《易》卦,雷乘乾曰‘大壮’,天之道也。政在季氏,于此君也,四公矣。民不知君,何以得国?是以为君,慎器与名,不可以假人。”
鲁昭公死于乾侯(今直隶成安县东南)。赵简子问史墨:“季氏赶走国君鲁昭公,但百姓依然顺服,诸侯照样亲近他,鲁昭公死于国外也没人去惩罚他,这是为什么呢?”史墨回答:“事情的存在有的成双、有的成三、有的成五、有的相互辅助。因此天有三辰,地有五行,身体分左右,人各有配偶,君王有诸侯,诸侯有士卿,都是有人辅佐的。上天安排季氏辅佐鲁侯,时间已经很久了。百姓顺从他,不也是很正常的吗?鲁国国君多养成了放纵安逸的习性,季氏世代勤恳,用心扶正,百姓早就忘记了他们的国君。所以鲁昭公死在国外,也没有人去可怜他了。社稷没有固定的统治者,君臣的地位也不是固定不变的,自古就是如此。所以《诗经》中说:‘高山可变成河谷,深谷也可变成山陵。’三王的后代在今天成了平民百姓,这是君主知道的。在《周易》卦中,代表雷的震卦在乾卦之上,叫作大壮,这是上天的常理。政权到了季氏手里,已经历了四代国君,百姓不知道谁是国君,君王又如何掌握国政呢?因此做国君要谨慎地对待车马、服饰和爵号,且不可随便拿来借人。”
作为一国之君,如想巩固自己的统治,重要的是要有驾驭臣子的能力,要任人唯贤,知人善任,只有这样才会使政权稳固,国家强盛。中国古代的历代明君,如汉高祖刘邦、唐太宗李世民等,在用人方面都可以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。如果不善于用人,亲近奸佞小人,疏远贤能之士,就可能会使大权旁落,甚至丢掉江山社稷。
子贡游说 救鲁灭吴
孔子在卫,闻齐田常将欲为乱,而惮鲍、晏,因移其兵以伐鲁。
孔子会诸弟子曰:“鲁,父母之国,不忍观其受敌,将欲屈节于田常以救鲁。二三子谁使?”子贡请使,夫子许之。遂如齐,说田常曰:“今子欲取功于鲁实难,若移兵于吴则可也。夫鲁,难伐之国,其城薄以卑,地狭以泄;其君愚而不仁,大臣伪而无用,其士民又恶甲兵之事,此不可与战。夫吴,城高以厚,地广以深,甲坚以新,士选以饱,重器精兵尽在其中,又使明大夫守之,此易伐也。”
田常忿然作色曰:“子之所难,人之所易;子之所易,人之所难。而以教常,何也?”子贡曰:“夫忧在内者攻强,忧在外者攻弱。今君忧在内矣。吾闻子三封而三不成,是则大臣不听也。今君破鲁以广齐,战胜以骄主,破国以尊臣,而子之功不与焉,则交日疏于主。是君上骄主心,下恣群臣,求以成大事,难矣。夫上骄则恣,臣骄则争,是君上与主有隙,下与大臣交争也。如此,则子之位危矣。故曰不如伐吴。伐吴而不胜,民人外死,大臣内空,是君上无强臣之敌,下无民人之过,孤主制齐者唯君也。”田常曰:“善。然兵业已加鲁矣,不可更,如何?”子贡曰:“子缓师。吾请救于吴,令救鲁而伐齐,子以兵迎之。”田常许诺。
孔子在卫国时,听说齐国田常要起兵作乱,取代齐君。可田常害怕鲍氏、晏氏反对,故想先伐鲁以增加自己的威势。
孔子召集众弟子说:“鲁国是我们亲人居住的地方,我们岂能忍心看它遭受敌人的入侵,所以我们要让田常放弃自己的打算来挽救鲁国。你们谁愿出使齐国?”子贡请求出使,孔子答应了。子贡到了齐国之后,对田常说:“现在你想以攻打鲁国来取得功劳那就错了,倒不如调兵攻打吴国,倒可以成功。鲁国是不易攻取的国家,因为他的城墙既薄弱又低矮,土地又贫瘠,君主愚昧而残暴,朝臣自私又不中用,士兵百姓又怕打仗,因此你不能够跟他打。而吴国的城墙高大坚厚,土地广阔深厚,兵器铠甲既坚锐又新颖,士兵训练有素,粮草充足,还派了英明的将领守城,这就容易攻打了。”
田常听了大怒,说道:“你说难打的,我倒认为容易;你所说的容易的,大家却说是难的,你对我说这些话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子贡说:“忧患在朝廷以内的人,应该去攻打强国;忧患在朝廷以外的人,才去攻打弱国。我听说你三次受封都没有成功,是因为朝中有反对你的人。现在你以攻下鲁国来扩充齐国的土地,如果胜利了,只会使你的君主更骄傲,使率兵之臣更加尊贵,可是功劳却与你无关,你和君主的交情就更疏远了。这样的话,你对君主骄傲,对下臣放肆,想因此成大事,必定非常困难。凡是君王骄傲了,他就会放肆;臣子骄傲了,他们就会互相争夺,这样你就会与君主有积怨,与群臣有争斗。如果到了这个地步,你在齐国的地位就有威胁了,所以我认为你不如去攻打吴国。吴国打不赢,但士兵在外战死,大臣率兵出战,朝廷中就没有人与你对抗了,下面也没有百姓的埋怨,此时才是你孤立君主、控制齐国的大好时机。”田常说:“很好!但我的军队已经到达鲁国了,不可能更改了,怎么办呢?”子贡说:“你只要按兵不动,我去吴国求救,请吴王讨伐齐国,你趁机再发兵迎击就是了。”田常答应了。
子贡遂南说吴王曰:“王者不绝世,霸者无强敌,千钧之重加铢而移。今以万乘之齐而私千乘之鲁,与吴争强,其为患滋甚。且夫救鲁,显名也;伐齐,大利也。以抚泗上诸侯,诛暴齐以服晋,利莫大焉。存亡鲁,实困强齐,智者不疑也。”吴王曰:“善。然吾实困越,越王今苦身养士,有报吴之心。子待吴先伐越,然后乃可。”